长恭及冠后便前往辽东边境第一线,是脚踏实地累功成为一名边关校尉,然后才在家族打通关节后返京一步一步升迁到如今的位置,尉迟长恭自然不是赵桂这种靠着姓氏才上位的草包货色,京城中目前真正详细知晓北凉战况的大佬,绝对不超出一双手,便是那兵部,如今尚书空悬,侍郎许拱巡边,也许就只有身在京城总掌兵部大权的侍郎唐铁霜一人清楚内幕,尉迟长恭因为曾经在辽东历练的缘故,跟唐侍郎有些宝贵的私交,所以比赵桂要知道更多些的西北实情,不但确定北凉打退了北莽三线压境的百万大军,连凉莽双方的粗略战损也有个数,加上尉迟长恭在边境上切身领教过北莽骑军的惊人战力,越是如此,尉迟长恭越是感到震惊,别看他此时比起赵桂要处之泰然,其实尉迟长恭的右手就没有离开过腰间的佩刀,指关节都已经泛白。
也许赵桂只是畏惧那个年轻人的藩王身份,畏惧三十万北凉铁骑的这个说法,最多加上新凉王那个武道大宗师的恐怖头衔,但是尉迟长恭却是真真正正毫无信心远离硝烟多年的七千人,果真能够经得起八百骑军的冲杀?一次冲杀稳得住阵型,两次三次以后?正史上的战场,以正卒对阵乱贼,以头等精锐对阵寻常的正卒,台面上的兵力优势,从来皆是毫无意义的,远的不说,就说只隔了二三十年的春秋大战,多如蝗虫的数万甚至十数万流寇给几千朝廷大军杀得血流成河,何曾少了?而大规模战场上,一方以千人甚至是数百精锐大破敌阵的例子,也不少见。以前尉迟长恭对号称铁骑甲天下的北凉边军,虽说不像离阳士子书生那般轻视,但也不算太过当真,总觉得老将杨慎杏的蓟南步军不说能跟幽州步卒一较高下,总是相差不多的,更认为两辽防线上如同朵颜精骑、黑水铁骑这样的百战雄师,就算放在北凉边军也是第一等的战力,可如此尉迟长恭没有这么乐观了。
尉迟长恭下意识握紧刀柄,心情极为复杂,假设北凉骑军不是十数万,而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