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光骑马挽弓狩猎是行家里手,一些胆子大的豪放女子,不但会出钱邀请花魁入府弹唱,还敢亲自来青楼逛荡,一些个嗜好独特馋嘴女子的豪家女,大些的青楼也都早已见怪不怪,桃腮楼一位略微年老色衰的花魁,隔三岔五就会被陵州一位寡妇请去磨镜子,每回返身也是照样容光泛发,小掌班私下问起滋味如何,花魁答以极妙二字,然后就一切尽在不言中,差点让小掌班都春心蠢蠢而动,想去试一试,可惜花魁说那高不可攀的寡妇喜好同她一般岁数的妇人,小掌班这才悻悻然作罢。趁着那名修长俊逸的公子哥欣赏一枚插有几枝腊梅的清玩胆瓶,小掌班自报花名草稕,别说在妓院,是一个搁在哪儿都算很稀罕的粗俗称呼,以及介绍那位与她关系较好的清倌儿,叫雪衣,屋内架一竹笼,内有鹦鹉,羽白如雪。徐凤年在草稕说话时,摸过了胆瓶瓶口,然后一直歪着脑袋,手指轻敲那瓷如同天青雨过的秘青色瓶身,不但让草稕觉得趣味盎然,便是那个显然还不熟稔伺候客人的雪衣,也有些眼神惊奇,嘴角微微翘起。身在青楼,见多了满身酒气的糙汉,见多了一身软绵绵烂肉却色眯眯的糟老头,甚至还有不少开门时温文雅尔关门时急不可耐的读书人,这么个掩门后还有耐心跟一只贱价胆瓶过意不去的公子哥,很能让她们逗乐。
呼延观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起了些貂帽,看到他并没有做出那不知该说是风流还是下流的勾当,闷闷不乐的她,虽然鼻音轻哼了一声,可心情略微好过一点。
一进门就对这只瓶子目不转睛的徐凤年呼出一口气,对屋内三名女子眨了眨眼睛,然后在纤细瓶脖和圆润瓶身各自敲了一下,对草稕笑道:“听听,一钟一磬,仔细分辨,就听出来声响泾渭分明。是东越皇窑出产的胆瓶,别说整只瓶子,就是指甲大小的碎片,也昂贵过黄金美玉,之所以如此价值连城,除了此窑出产的瓷器十分稀少,再就是这钟磬之音了,因为张圣人作《乐书》,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