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南一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根北莽中流砥柱的坍塌,注定要激荡庙堂。徐家之前都是由徐淮南支撑,绝大多数子孙没有一个拿得出手,唯独徐北枳至今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唯一有希望撑起家族大梁的关键人物,是抓是请,主子在信上没有讲明,都需要宋玉井自己去把握力道轻重。只是宋玉井很快就感觉到这趟任务的棘手,除了侍童王梦溪,徐北枳与那名陌生脸孔的书生竟然凭空消失,宋玉井第一时间就撒开大网捞鱼,将大半提竿派遣往金蟾州南部或寻觅或堵截。若非侍童继续南下,而不是掉头往北,宋玉井直接就可以更加省事省心,仅留一名捉蝶女跟踪侍童,俨然成为一枚棋子的侍童由宝瓶州入金蟾州边塞,再横向行去数百里,最后竟是北行,稍作停留,才继续往南而去,走了整整一旬时光,带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圈子。期间宋玉井按照侍童的诡异走向,不敢掉以轻心,不断反复树立和推翻自己的推测,几次更改命令,不光是他本人,几乎所有提竿都跟着精疲力竭,偶尔碰头,他们脸上没有怨言,宋玉井也知道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难保不是腹诽无数,其中不乏有人提议直接杀掉侍童,简单了事,宋玉井心中讥讽站着说话不腰疼,并未接纳建议。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宋玉井不希望交恶于徐北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徐家这棵大树即便要倒,也绝不是一两年内的事情,尤其是徐淮南暴毙,跟徐淮南关系云遮雾罩的女帝陛下没了那根喉中鲠,说不定还要封赏宽慰徐家那帮蛀虫。
宋玉井如何都料想不到徐北枳一直就遥遥跟在侍童屁股后头,路线大致相同,只不过都保持一日脚力路程,徐北枳从徐凤年手上戴上了虬须大汉的面皮,徐凤年亦是换了一张,不再背负书箱,换了一只行囊让仆人模样的徐北枳背上,两人今日在一座金蟾州闹中取静的小酒馆进食,徐北枳起先听闻要让侍童做诱饵,虽然没有拒绝,心中已经低看了几分,只是一路行来,几次在荒郊野岭见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