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泉总算站起身,抹去满脸泪水,躬身为世子殿下领路,姿态一如当年为徐骁牵马,今日王林泉富贵滔天又如何,终不忘本。王林泉见世子殿下一直望向山顶观音像,轻声道:“启禀殿下,春神湖说来奇怪,千年以来每到二月二,必然会有一绺绺粗大水柱直冲云霄,那一日绝对无人敢泛舟游湖,于是被称作龙抬头,说是湖底困有一头私自为江南布雨而受天罚的烛龙,当受人间千秋罪,这条龙不服气天庭的禁锢,专门在那一日兴风作浪,所以我们都称那天叫龙抬头,只是小人斗胆请来观音娘娘后,春神湖再无古怪风浪。”
甭管精通与否,好歹学识算是驳杂的徐凤年轻笑道:“二月二,角宿始现,东方苍龙初露峥嵘,即龙抬头,故而古书上有龙类春分而登天的说法。”
“殿下博学。”富甲一方的王林泉由衷赞叹道,发自肺腑,并非吹捧马屁。王朝内商贾地位不高,可到了王林泉这个层次,即便与州牧同坐宴席,都无需卑躬屈膝。王林泉以不苟言笑和睚眦必报著称,要他歌功颂德与要他慈悲心肠一样困难,所以一旦被他称赞,不管是写出锦绣文章的士子,还是心系百姓的官员,都欣喜万分,十分有底气。
“真像啊。”徐凤年柔声道,“你就不怕朝廷有流言蜚语?误了你的生意?”
“挣一百万和一千万,对小的来说并无区别,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已经能让他们衣食无忧,小的便无愧祖宗了。”王林泉笑道。
“你倒是豁达。”徐凤年收回视线调侃道。
“都是跟大将军与王妃学来的皮毛,当不得殿下的豁达二字。”王林泉一脸惭愧。
王家的住所庭院深深,亭台楼榭,小桥流水,一派江南烟雨风情。大宅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步行需一柱香时光,安排鱼幼薇等人住下,徐凤年和青鸟前往白玉观音座,王林泉特地让小女儿王初冬带路,这位生于江南的二八女子身穿半露酥胸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