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在脸上挂出欢喜悲恸,临近黄昏,瞥见了那柄冷落多时被挂在墙上做漂亮装饰的绣冬刀。
徐凤年下了竹榻,摘下名字文气刀更漂亮的绣冬,抽出刀鞘,寒气沁入肌肤,那次不知死活偷摸了老黄的剑匣,当天就半死不活,足见匣内剑气凝重,绣冬与那几把剑,都是断人头颅的好东西,与凉州纨绔腰间佩戴装金镶玉的玩物不可同语.
可能入府稍晚的管家仆役,都无法想象这位整日只知寻欢作乐的世子殿下,第一次摸刀极早,才六岁。
徐凤年拎刀下楼,看到一群丫鬟聚在院中,面容忧愁,徐凤年笑道:“都忙自己的去,做做样子也好。否则被沈大总管瞧见了,又要嘀咕咱们梧桐苑没规矩的碎话。”
徐凤年快步走入卧室,从床底搬出枢机盒,找出那叠以木炭作画绘剑势的绢帛,与枢机盒一致无二,都成了遗物。
不让人打扰,徐凤年凝神看了一宿。将简陋剑谱放回盒内,徐凤年抬头看到老爹徐骁不知何时就坐在一旁。
徐骁问道:“看得懂?”
徐凤年摇头道:“不懂,老黄画工太差,我悟性更差。”
徐骁笑了,“你要学剑?”
徐凤年点头道:“学。”
知子莫若父,徐骁问道:“学了剑,去武帝城拿回剑匣六剑?”
徐凤年平静道:“没理由放在那里让人笑话老黄。”
徐骁淡然道:“那你五十岁前拿得回吗?”
徐凤年叹气道:“天晓得。”
徐骁没有任何安慰,只是神情随意地起身离开,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想清楚再跟爹说。”
徐凤年望着父亲背影,问道:“老黄最后说了什么。”
徐骁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说道:“等你学成了再说。”
其实,老黄说了什么,不重要。
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