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衣一边推开窗户,这伽南馆临湖而建,本就高阔通透,湖风一来室内顿生凉意,沈苏姀眉目一舒面色已是寻常,“去泡杯雪蕊来——”
见沈苏姀不愿多说,香书也无法,再回来的时候沈苏姀手执丝线坐在了窗边的绣架前,就这么看过去,香书微微一愣。
虽只十二岁,沈苏姀却自有从容气韵,下颔尖巧,唇瓣樱粉,左颊上梨涡微深,黛色柳眉被刘海齐齐遮住,整个人温润乖觉,娴雅似娉婷芙蕖,窗外灿阳斜斜洒下来,金黄色光晕里她的眸曜石一般黑亮,透出两分惊心的美,现今已有如此颜色,若是再过两年……香书眼底一亮,端茶走了过去。
绣架上的花样繁复绚烂,已经完成了大半,沈苏姀手中丝线缠绕,大红水红浅红玫红不一,选来选去,她选了最不常用的猩红。
滟泽妖冶,似血悚然。
香书笑盈盈的望着沈苏姀分线,这幅刺绣不知怎地让沈苏姀分外上心,竟不准她们插手帮忙,这样安静又专注的沈苏姀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想她们从族地洛阳回府已有两年,这样安然的时光真是不多……
如果不是骤然响起的脚步声,这个午后会更好——
那脚步声极快极重,凌乱无序的震踏在人的心尖,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勃然之怒,香书眉心一皱,有些犹疑,“小姐……”
“沈苏姀!你给我出来!”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平地乍起两声咒骂,沈苏姀双眸微狭,缓缓放下了手中针线。
“沈苏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想踩着我往上爬,做梦!”
“你本就是该死的人,何不跟着你那爹娘兄姐一起死了才好!”
凌厉骂声从这湖边小居传出老远,院中大丫头香词带着五六个小丫头排排站着,对着那一身紫衣面目狰狞的女子却是不敢上前,那女子面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