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怎会始终没消息?或者朝廷舍却夺山营了,否则营地里怎么会突然冒出剧毒、连解药都无效?
越猜测也就越无端,越无端便越恐惧,而阴雨不停,沙沙的细响从门缝间、窗棂中钻进来,一个劲地挤进耳中、挤到心底,挥之不散。听得久了,突然发觉这声音好像黑白无常的脚步。不当值的士兵已然就寝,但大都睡不着,把头枕在双臂上,睁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黑暗屋顶、听着轻细雨声……直到外面突兀响起一阵刺耳铜锣:三击头,顿、再三击头,如此往复。
惊起的士兵略略松了口气,他们听得懂锣声的意思,并非敌军来袭,而是走火。但也有些精明的,心中升起疑惑:雨水连绵,又怎么会走火?除非浇淋火油故意纵火吧。
先是折桥关储备药材的仓库起火,跟着是城内几家药材铺……火头并不算大,本来轻易就能扑灭,可赶去救火的人,只要一靠近火场无一例外全都开始咳嗽,继而丧命。
没人能救火,火势也就越来越大,但仍因为空气潮湿,是以不见明火,只有滚滚黑烟。直到此刻,城中那些刚刚从大营中逃回不久的残兵败卒才恍然发觉,眼前的这情景、空气中弥漫的这股焦糊味道,何其熟悉!
火不可怕,麻烦的无法施救;火势不会蔓延,但黑烟却肆意弥漫。而夺山大营中的情形,也终于在此地重现,越来越多的痛苦咳嗽,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地,眼前死去的每个人都是和自己一个碗里吃饭的兄弟、而下一刻,倒在地上的尸体会不会多出一个自己?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全城大乱。恐惧彻底驱散了理智,城中近万士兵四散狂奔。常常可见一些带兵校尉手舞长刀大声约束手下…他们不是要阻拦、只是想要整理队伍有序撤离,可根本没人去听他们的命令,一窝蜂地拥向城门,乱兵之中,随时都会有人突兀惨嚎、手扼咽喉咳血倒地,旁人则爆发惊呼,忙不迭地想要躲开他,一团团地拥挤与踩踏,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