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闻言,不情愿地挪动脚步,缓慢接近门口,皱着小巧的鼻翼,好似那边有一滩牛屎。柴雨图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固执地冲着何当归的方向伏拜,以光洁的额头触地,一下又一下。
她磕着头,自述身世:“妹妹可怜可怜我罢!我爹娘去的早,叔婶家里不容我,去扬州投亲又投得不好,像我这样苦命的人,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个呢?”
何当归打个手势让蝉衣退开,注视着磕头如捣蒜的柴雨图,勾唇道:“表姐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这样子磕头拜我一定有原因。通常情况下,只有庙里的佛像菩萨才能坦然受人参拜,因为他们可以给人希望。小妹自问没有那样的本事,不知为什么也受到这般礼遇?”
“你有。”柴雨图说,“你就是长孙殿下的希望!”
何当归不动声色地问:“此言何意?我人笨,听不懂哑谜。”
柴雨图用帕子拭泪,水灵的眼眸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说道:“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更不了解什么朝堂格局和天下大势。其实是长孙殿下让我传个话给妹妹,请你务必进宫一趟,治好皇上的病,顺便听听他老人家有什么话交代,以便传达给殿下。”
“只是这样?”何当归蹙眉问。
“对。”柴雨图双手捧上一块暖热的玉佩,“这是殿下自小戴着的龙佩,珍贵无比,妹妹拿到了这个,往后站在哪一方,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何当归拎起玉佩欣赏,笑笑说:“这是当然,在这方面我的立场一向很清楚,只不过……”
柴雨图急迫地追问:“不过怎样?”
“不过,鉴于那幅画和皇长孙的两个巴掌。”何当归说下去,“表姐你选择站在哪一边,让小妹十分好奇。”
柴雨图紧张地看一眼墙角的地听铁管,不知有没有人正躲在阴影处,听着她们的谈话。再回想起朱允炆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