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真的不为自己亏得慌,于是听蓝氏说“现在说这些还早,能否平安生出来,还是未知之数呢”,何当归坦然笑道:“娘尽可放心,女儿诊得一手好脉息,绝对不会看错,娘这一胎不但平安无虞,而且胎气两头下沉,很有可能是双生子呢。”
其实,蓝氏说那个不够诚恳的“恐不能平安生产”,就是怕何当归吃心。归根到底,她亏欠女儿良多,前些年被何阜抛弃,她心中还对何阜存念想,巴着何阜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对外人讲时,都是拿何当归说事儿,编出一套“为了逸姐儿将来议亲顺利,保留何阜这个父亲的名儿,不能让逸姐儿背一个‘三嫁娘亲’的包袱”的谎言,然后外人都拿何当归作伐,感叹这个小女孩儿生出来就克她娘的,拖累了十几年还没到头。蓝氏听后暗暗愧疚。
后来去了何阜,来了聂淳,而且是不经过父母亲人的同意的“无媒苟合”,所以,蓝氏那一套“完全为逸姐儿着想”的说辞就彻底站不住脚了。获得幸福的同时,也暴露出她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虽然话不好听,虽然这样的母爱叫人心寒,可事实就是如此,无从开解。就算蓝氏没对自己的女儿用过心机,也不是存心拿女儿当挡箭牌,但她不知不觉中一直做着这样的事。
关于这些情况,蓝氏也全都想到了,再想起小女儿何当归以前在罗家低眉顺眼,默默承受大房二房那一帮女人奚落的情景,蓝氏就忍不住心痛拭泪,觉得她现在的幸福美满竟带着许多的罪恶感。罪恶到使她一度无法面对何当归,连听说女儿出嫁,都不敢去见她一回。
而这一回终于有勇气面对何当归时,蓝氏直觉地想把自己的幸福藏起来,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博得女儿的谅解。对于腹中的双生子,蓝氏也不敢炫耀半句,怕何当归听到这一对弟弟或妹妹还未出世就是爹娘最大的宝贝了,会让何当归自伤身世,黯然垂泪。
“好孩子,这个是娘配给你搽脸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