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贴身俏婢送过来,服侍着行动受限制的她香汤沐浴,沥干头发上的水,还用梅花香蒸了她的四尺青丝,梳顺挽好才罢。入夜后,他仿佛为了煎熬她的耐心,又在前面厅里摆酒局赌局,兴兴闹闹地耍起来了,只是将她锁在这个船舱最深处的精致绣房里,让她自己慢慢煎熬自己。
他再有耐心,再要研磨她的惊恐,摧她的意志,他还是候不了多久的。这一点她也心中有数。
三名俏婢都全前厅服侍了,这里只一个耳聋的老妈子坐在炉子前拢火,何当归无力地伏在榻上,望着室内船舱蓬壁上包裹着的毡毯和锦缎,讽刺一笑道,她跟自己倒是一对,一个聋子一个哑巴,彼此都省事了,呵。
面前的桌上搁着一碗碧梗杏仁粥,看上去熬得软糯粘稠,非常合宜脾胃的样子,旁边配了两样咸菜,一杯清酒。此时,她吸入的麻药已经渐渐褪去三成,想着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有了力气才能想办法逃跑,再不济,也该做个饱死鬼吧。于是她也不惊动那名背身坐着的老妈子,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吃东西。
粥的味道非常可口,只看外表是一碗素粥,她吃到嘴里才品出来,熬粥的底子用的竟然是进上的“九珍露”。九珍露者,用燕窝鹿筋黄唇蛟鱼翅银耳鲥鱼广肚鱼唇裙边这九样,烹制后只留取精华,用新织的厚素帛代替纱布,滤去其余的渣滓。三斤九珍之物,成品只有一小盅九珍露,而熬一碗粥,却又要耗费至少半锅九珍露,才能文火慢熬地出一碗细软的粥来。因此,这粥恐怕比三大桌子的流水筵席更金贵,也更加滋补人。
关墨拿这样一碗粥来招呼她,重视程度可想而知;可他又不让丫头服侍她吃,甚至都不派一个眼线来瞧一眼,她吃下这碗金贵的粥没。这反而倒显见关墨是个极了解她的人,知道她的脾气是刚硬倔强的,越有人悉心服侍着越逆反,越没人搭理越自在,而且料定了她想要吃东西恢复力气,然后再图打算,就是只给一碗馊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