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的女子,也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如今他只是想得到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子,所以她应该满怀荣幸地等待着上王府抬来的花轿,等嫁过去了,她自然一生无忧无虑,荣宠不衰——这是宁王对她的郑重承诺,决不食言。
而今,拆出了这样一封信,原本因风扬近一年不见人影而暗自欣慰的她,又一次如惊弓之鸟一般,甚至连离家出走的小包袱都打好了。她有全济堂和怡红院,有价值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和田契,已经赶上当年老太太嫁到罗家时带来的嫁资之数了,若非想要亲眼看见二房诸人的下场,若非想要接着罗家接近天家,给自己谋求一个不让人低瞧了去的荣光身份,让母亲也能挺直腰杆,从道观中走出来晒晒太阳,她原本可以早早就甩手离开,跟过去划清了界限。
好几次她真的真的想要甩手走了,可只要看见孙湄娘还逍遥快活地做着罗府主母,看见她手腕高超地将府中众人收得服服帖帖的本事,看见她眼前的春风得意,能让自己立刻联想起在那个黑暗的水牢中,自己抬头仰望时,看见的那一张被水井栅栏切割成几块的笑脸。每次看到那一幕,自己的脏腑好像就被烈酒浸泡过了一般,获得了继续在罗府待下去的勇气。
对一个选择袖手旁观的朱权,她都绝对不能原谅,何况是亲手向水牢中投放毒蛇活活咬死了自己湉姐儿的孙湄娘母女。只要不报了这个仇,她的生命就永远不完整,只有这两个人得到应有之报,她才能真正意义上开始新生活,她这样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报仇,报仇,这是正义的复仇……
可是她真的担心,在她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那不怀好意的朱权就真的如他的信上所言,给她弄一个像样的假身份,将她移植到王府的土壤中去。虽然那里也住着一帮子她的故人,但她不想会她们,那会让她想起她曾是她们中的一员,“深爱”朱权的女人之一。只要她自己过得衣食无忧,日日银票上门,再遥想着那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