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风一关,若帝王要追究起来,顾城风碍于贺锦年,或许会饶过贺元奇,只怕是她这个姨娘,要首当其冲地顶下这个罪!
连着几日,她不眠不休求着贺元奇改变主意,可贺元奇根本听不进去她一句的劝告之辞。
“锦儿,过来爹这边!”贺元奇一见到儿子,清瘦的脸上老泪纵横,原本只是略显几簇白发的头,已近半白。他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榻边的太师椅上,如今已是春天,他的膝盖却还盖着防寒的绒毯。
“爹,您怎么不躺在床上,坐着多辛苦!”虽然在贺锦年刚才从丁姨娘那已经明显感应到,这次贺元奇是装病,但贺锦年却看到老人消瘦颓丧的模样心头顿生涩意。
她占了贺锦筝之身,贺锦年之名,却从不曾替两兄妹敬过孝!
“锦儿,爹知道你素来聪明,爹也不瞒你,爹没病,要说真有病,也是心病!”贺元奇是个儒者,平生饱读诗书,追求功名,但更注重文人的情操,他苦口婆心劝贺锦年与帝王顾城风划清界线,而他也愿意辞官归故里。
贺锦年的目光静静停留在贺元奇削减苍老的面庞,除了缄默还是缄默,她无法言明自已的苦衷。
在久久得不到贺锦年的承诺时,贺元奇看着贺锦年这一张脸,记忆有些模糊,毕竟从三年前,贺锦年入宫伴驾开始,他一年也不过是见他两次,原本就父子情缘极薄,何况是究其根本,眼前的少年根本不算是自已的儿子,思及此,贺元奇两泪纵横,痛心道,“为父知道无法逼你,因为你毕竟不全是我儿,那年燕京城门,老夫知道老夫真正的儿子已命丧大魏。申护卫,老夫今日开诚布公,只想求你一件事!”
“爹,对不起!”贺锦年先前徘徊在心扉的内疚之情一瞬间凝结,她吃惊地抬首,怔怔地望着贺元奇,想问他如何得知,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因为答案已在心中。
难怪这些年,贺元奇衰老得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