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年并未先到秦邵臻的寝殿,而是到了另一处,大魏冷宫。
她站在记忆中的那一方土墙之上,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孤寂地打在她茫然沉痛的脸上,此刻,她象一个伤食的人,明知看到了会流泪,会伤心,她还是忍不住来这里瞧一眼,记忆中,她就是在这两人高的墙内,困了整整半年。
半年的岁月在墙外的世界里渡过,不过是眨眼之间!可在这里,她耗尽了她一生的力量,也是在这里,她将秦邵臻一点一点地从心里抠出来——鲜血淋漓!
因为,这里的岁月,太痛!太痛!
痛得她重生后,甚至连回忆也不敢踏进这里半步——
但今晚,她想来证实一下自已,是不是已经能坦然面对一切的过往,如雁过无痕、叶落无声!
进入冷宫后,每日清晨醒来,不是因为听到清晨的鸟儿的欢叫声,而是被一声声刺耳尖锐的嘲笑,伴着撕心裂肺地痛哭声吵醒!
就在她的门外,几个宫妇架住一个女子的两只胳膊,裤子已被褪了,青白干瘦的两条腿被另两个妇人捉住,只见一个妇人拿着一个棍子在那女子腿心处乱撞!
这个游戏她们天天玩,乐此不疲。
那女子的哭声由初时惨绝人寰的痛哭,到最后奄奄一息。
她在苍月皇宫五年,向来知道,后宫从不是一个暖情的地方,冷宫更甚,在这个肮脏黑暗罪恶的地方,在年深日久的残酷等待折磨中,磨掉了所有人性里真善美,他们彼此仇视,漠视人命,甚至幸灾乐祸,这里与世间像是一种仇恨的对峙。
她从不愿参与这些游戏,但树预静而风不止!
一日,还是有一个妇人踢开了她的门,拿着一个木棍要求她去桶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妇人,她当场便拒绝!
她自知之明,她已无力在这里为别人伸张正义,但她不愿意把自已的人性抹杀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