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的人影拉得长长,密集在一处。
赵樽没有坐马车,也没享受任何特殊待遇,腰悬长剑,背影挺直,凛烈的姿态在阳光下仿佛闪动着某一种刺目的光华。几个小时的烈日奔走,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疲乏,就连大鸟也时不时甩动一下它长长的尾巴,表示不满与抗议,可赵樽眸色沉静,却无半丝波澜。
“报——”
一道长声的吆喝划破烈日。
远处,一名斥候的影子越拉越近。
小伙子年纪不大,是个俊俏的后生。他走过过来,勒住马匹,瞄了一眼车帘处伸头观望的夏初七,那一张原本便被烈日晒得通红的脸,似是又红了几分,见夏初七不解地看来,他不敢再直视王妃,挪开眸子,往赵樽马前单膝一跪,拱着手,看赵樽。
“启禀殿下,情况有异。”
赵樽嘴唇一抿,抬手让他起来。
“北平府可有变数?”
斥候点了点头,“辽东征讨军三十万兵马,分三路从北平往辽东,五日前在河间府汇合。据斥侯营的兄弟探知,新任北平布政使王卓之,率北平府属臣一行,前往河间府与辽东征讨军主帅秘密会晤……河间府、保定府、天津卫一带官员也前往议事……”
赵樽微微眯眼,身子一动不动,姿势稍稍僵硬。
洪泰帝时屡兴大狱,诛杀功臣,国之良将已不多。后来,洪泰帝设立藩王,便给予藩王一定的军事指挥权,这实际上也是对皇帝权利的一种变相蚕食。
当然,洪泰帝是想他的子孙后代都蒙受荫庇。但对于任何一个君王来说,这样的形势都是紧张的,充满了不安定因素的。赵绵泽撤藩之举说来也是帝王常情。因为,在此之前,朝廷除了对京畿地区的军队拥有绝对的军事指挥权外,对地方,尤其是藩属地的军队,很难调动。可从斥侯的反馈来看,这一次,这些人还不等朝廷下明旨要撤掉“晋王”,便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