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人熨平的卫生纸,很苍白,还有一种迟滞感。
斯坦贝尔把视线从餐桌中央那片光幕移动到面前鲜亮的菜肴,觉得盘子里装的不是菜,而是他们几人的项上人头。
克莱斯顿凝视着侍者手下流淌的枚红色液体,看它们卷起一道道波涌,轻轻冲击酒杯内壁,觉得那像血,从断掉的颈项喷出,然后进入苏尔巴乔的嘴。
再后面几位军方高级将领的脸上贴着一层薄薄汗液,两只手不知放在什么地方才好,一会儿按按刀叉,一会儿摸摸面前餐巾,有些害怕,更加后悔没有一早站到苏尔巴乔那边,要不然也不用参加这样的鸿门宴,被逼迫放权。
斯坦贝尔身旁坐着琥珀舰队副司令史考特?霍纳,他的背微微后仰,颈部枕在座椅靠背,唇畔横有一抹浅笑,有种讥讽的味道。
虽然他知道斯坦贝尔交权后,苏尔巴乔不会将琥珀舰队交给他,最大的可能是从爱德华舰队挑选心腹将领任职。这或许有些遗憾,不过总算保住官位不失,无论怎么看都好过斯坦贝尔与克莱斯顿的下场。
斯坦贝尔曾骂过他墙头草……现在呢?墙头草一切安好,能够继续在军中任职,享受少公爵给予他的权力与荣耀,而有立场有原则的司令官阁下呢?过了今天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军界,就连日后的社会活动都会受人排挤与刁难,只因为当初的不识抬举。
苏尔巴乔挽起垂在胸口的餐巾,在湿润的唇角蘸了蘸,慢慢伸出右手,招呼众人用餐。
依旧没人敢动,因为他没有动。
苏尔巴乔很满意现场的氛围,让他有一种大权在握、睥睨山海的快感,觉得康格里夫死掉真是太好了,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自由、快乐、轻松,仿佛身体每一个毛孔都打开,贪婪呼吸着美酒的醇香
权力,真是让人迷恋,世界上再没有比它更珍贵的东西。
一名直接对他负责的参谋官由外面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