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登陆点至滩头阵地的短短二百米距离上,布满了冲锋的日军,国守军的火力稀稀拉拉,重机枪更是全部哑火,火炮轰炸过的硝烟与江雾混合在一起湿粘刺鼻,日军士兵在做最后冲锋,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倒毙的同伴尸体,一点一点靠近国守军阵地。
时近黄昏,血红的残阳合着鲜血将整个滩头染得通红一片,放眼是数不尽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国人,哪个是日本人。
一营长脑袋上缠着厚厚的一圈白色纱布,伤口渗出的鲜血混着泥土烟尘已经发黑,脸膛更是被炮火硝烟熏得看不出本色,双目汹涌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他回望身边,警卫班长吃力的拉动毛瑟步枪枪栓,与仅存的几个士兵迟缓的瞄准射击,装弹瞄准再射击……整整一个加强营,在短短一个小时的防御战便被打个精光。
此情此景让一营长欲哭无泪,如蝗虫般的日军士兵已经冲了上来,短短二百米他们冲了一个小时,可一营长却觉得这短短一小时竟似长过了前半生的二十多年。
离他最近的两名士兵互相扶持着,破烂的军装上染满了红色与黑色,他们满眼期待的望着营长,等着命令。
一营长举起手盒子炮“当当”两枪毙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冲战壕内仅存的十几个名士兵嘶声吼道:“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兄弟们跟我冲!”
先前行动迟缓的班长将早就插好枪刺的毛瑟步枪端在胸前,一跃率先出了战壕,应声道:“咱们跟鬼子拼了,给死去的弟兄报仇……”班长的话在“仇”字之后戛然而止,一颗流弹“噗”的一声射进了他的胸口,好似瞬间被抽空力气的躯体缓缓像后倒了下去。一营长见状眼眶呲裂,抄起一直背在身后的大刀,义无反顾的冲向潮水般涌来的日军大潮,稀稀拉拉的十几名国士兵亦是紧随其后。
是役九团一营全军覆没,一营长在最后失去意识的瞬间,看到一营死守整整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