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雷初阳以为自家也是号人物,并不把陶县丞的话当一回事,进了黄县跟几个欠债的大户催了两回没回音之后,直接去乡下找一个姘头厮混,哪料想当晚就被人捉了奸。
被人在床上捉到现形以后,他一时嘴硬还顶了半天,结果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不仅犯了奸案,随身携带的几十份仓储文书也一并被黄县公门抄了去,以致到了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柳鹏当即问道:“这么说,你们这边算是债主,不是债户了?你不是说陶县丞连官印都押出去了?”
雷初阳当即答道:“有债户,也有债主,有人借了陶老爷金子银子,也有人借了陶老爷库里的东西出来,凭着跟陶老爷交情好,自己地位又高,该交的押金从来没交过。”
柳鹏已经明白这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必董主薄这帮人肯定欠了陶县丞一大笔债,偏偏雷初阳就是这笔连环借款中的操盘手,只要雷初阳成了死人,他们欠陶县丞的债务说不定就能一了百了。
至于金书办,他们背后这帮人的立场就不同了,肯定是陶县丞欠了他们金子银子,不管形势如何变化,他们都要力保雷初阳,力保陶县丞,省得金山银山凭空没了。
这可以说是大明开国以来登州府最复杂的一笔三角债。
“到底有谁借了陶县丞银钱,又有谁欠了陶县丞银钱?”
柳鹏这么问,雷初阳却不敢答:“柳少务饶小人一条小命,这事牵连太深太广,若是捅出来,恐怕不是一州一府的事情。”
实在这事关系牵连太大,搞不好要掀翻整个登州府,雷初阳起初还没当一回事,可是这几天被关进大牢以后,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细想,结果越想越惊,夜里都睡不好觉,一想到这其中的关联连他自己都害怕了。
柳鹏也知道自己能量有限,这事不宜卷入太深,不然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只是柳鹏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