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重建的时候,汪克凡曾经闪过一个念头,把书院改名为蓝翔技校。只是因为过于恶趣味,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顾炎武笑着劝道:“梨洲先生不必动气,匹夫亦可傲王侯。匠户虽然粗鄙,却也能为国效力,你看衡阳兵工厂那些军械刀枪,不都是匠户们造出来的嘛!”
“唉。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只是凭白污了石鼓书院的名声,汪军门此举大大不妥,随便换个地方不能安排这些匠户吗?”黄宗羲说道:“况且匠户只知以奇技淫巧牟利,石鼓书院被他们占了,心向教化的士子无处求学,长此以往必然世风日下!”
“梨洲先生说的是,不过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抗清复国。兵危战凶之际,教化礼义只好暂缓。况且我听说岳麓书院由王而农主持,每每以‘六经责我开生面’勉励学子,湖广的治学之道并未断绝。”
王夫之,字而农,他现在只有二十多岁,还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字辈,所以顾炎武对他只称字,不称号。
“嗯,六经责我开生面,好大的气魄!若能去长沙一趟,和王而农秉烛夜谈,倒也是平生快事!”黄宗羲气息稍平,大声赞道。
《诗》、《书》、《礼》、《易》、《乐》、《春秋》,是孔夫子最为推崇的六本儒家教科书,统称儒家六经,“六经责我开生面”是王夫之的名言,意思就是说他要继承发扬儒家文化,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作为一个儒家弟子,王夫之的这句话堪称掷地有声,听上去就是那么有劲,从学术角度来说,晚年成为一代大儒的王夫之,也的确完成了这个宏伟的目标。
顾炎武犹豫了片刻,说道:“听说明日要去湘潭,若是梨洲先生有意,我等自湘潭返回后,一同再去长沙走一趟,如何?”
湘潭在长沙和衡阳之间,离长沙更近一些,既然去了湘潭,再去长沙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黄宗羲喜道:“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