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炳成穿行在林木的阴影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帝国的爵位只有四等。王、公、侯、伯。最近两百年里,还没有50岁以下的人封爵的先例。”
李真在沉默了一会儿:“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戴炳成笑了笑:“你问的是阶层?那么你觉得应公像是哪种人?”
“应公是承袭的爵位。”
“呵呵……与这个无关。”戴炳成哑然失笑,“想要改变一些事情,你总得先深入了解一些事情。往泥水里掺上一滴清水或许看不出什么变化——那么倘若是千百滴、亿万滴呢?它总有一天要变的。”
“但是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出淤泥而不染,放弃手里已经得到的东西。潜移默化的力量也是很可怕的。”李真闷闷地说道。
戴炳成挑了挑眉,在李真后背上来了一下子:“我说你小子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在暗指我呢?”
李真看了看他,微微皱眉:“只是今天对那些人很失望。我没想到那些人会是那个样子——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会是那个样子。我不想看到您也变成那种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戴炳成低声说道,仿佛又是在自言自语,“条条大路通罗马。”
或许就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今天在会议室里的那种愤怒、看到戴炳成试着为自己承担些什么的那种感动、得知自己也许还会“高升”的那种喜悦——这些复杂的情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杂糅在一处,让此刻的李真变得有些冲动。
因而在走上了大路之后李真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您应该能看得出,从那山洞走出来之后,我是变了。”
戴炳成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真又走了几句,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但我还是我。”
戴炳成还是没说话。过了一阵子,就在李真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而微微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