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朋友出卖的滋味,当然不会好受──何况是给你所信任的朋友在生死关头时出卖了,那就更不好受了。
──铁手在群敌环伺下,独自坦然担当应对,留下刘猛禽有足够的时间看完“飘红小记”,可是,他却趁机会开溜了:他一走,就无人可以证实铁手并非是杀孙拔牙的凶手一事了!
可是,铁手的神态,仍十分平和。
他站在“一盐院”的门前,徐徐挥手。
他的手很大,很厚,像一把扇子。
而今,这把扇子就在扇。
扇风。
他在徐徐地用手扇着风轻轻地隔空吹开了“飘红小记”。也催动了册页,翻动时隐约可见扉页上填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那些隐约映作碧磷色的粉未,也缓缓、渐渐的随风飘散。
飘出窗外。
消散于晴空。
“所谓重要资料,”朱月明仔细的看铁手隔室“扇风”的手法,“就是这本册子。”
“是的,”铁手道,“至少,他虽然走了,可是,还是留下了这资料。”
“你用的是空色大法,还是空识神功?”朱月明兴致勃勃的问,“我以为这两种王道内劲早已失传于江湖多时了?”
“也许空就是色,识即是空。”铁手温和地道,“在朱大人面前,我不敢献丑,只不过,要早些消除毒力,这毕竟是件重要证物。”
朱月明那一双细长的小眼发出点燃了灯火一般的亮光:“有机会,我倒很想拜读一下其中内容。铁捕头先来一步,果然掌握了破案要害。”
“不,是您先一步,先拔头筹。”铁手双手仍在隔空催扇,徐疾有致,“我能在案情上略抓着了头绪,完全是因为这儿的侍婢小红,仗义护主,不惜牺牲之故,我只是侥幸──不似朱总,您一上阵,已掌握了关键,连午夜刑捕不在房中,也了然于胸。我自惭不如,有愧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