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了!
在四周任何一个角落,都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
起先,那像是鼠齿在咬嚼硬物,接着,变成了一只瘦骨嶙嶙的手在猛然撕裂布帛,然后,那仿似尖刀刮过瓷盘的声响。
——几近划破耳膜的锐响!
湿的。
路是湿湿的。
墙也是湿漉漉的。
所有的火把,早已燃尽,剩下的火种,早已被厉风吹熄。谁都不敢再点火,怕照见活着的人所不能见的事物。
——可是风从何来?
那么寒洌。
那么阴森。
那么不像风,而像一块湿布,往人脸上直盖过来。
沐浪花把手指上沾的水渍放到鼻端一嗅,失声道:“血!”
众人还不及失声,就听到心跳。
仿佛是在长方形的黑暗中,传来的心跳。
是谁的心跳?
是谁的心?
是谁的心
是谁的
是谁
是?
有一个剑手突然倒了下去。
他的心跳已停。
他的心忽被挖空。
他的背后开了一个洞。
一个大洞。
血洞。
他的心已不见。
他已没有心。
有人扶着墙,踽踽前行。
忽然,这人发现他已“没有了”那只手。
他的手仍留在墙上。
他的人仍往前走。
他的手当然不会自己脱离躯体。
他的手是给人割断的——他正想狂喊出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离开了他的喉咙。
当然,他的头亦在同时离开了他的颈。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事,七名青年剑手,只剩下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