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一亮。
房内也一亮。
只一亮:
那就够了。
叶告一向眼睛很利:无情教他暗器,先锻练的就是目刀。
他的目力也训练得最好。
他在这一刹看到了:
天下第七站在床前,浑身都是血。
他左目有一个血窟窿,血水一直淌到他鼻头,但他鼻梁也已成了一个血洞,于是血液又自那儿积聚起来,直至盈满了。
便溢出来,一直往唇角流去。
这时候的天下第七,大概是要说话,想说话吧,以至他的嘴角一颤动,话没说出来,血已不住倘下,有的滴落到肩上、衣上、他的衣衫早已给血浆结成一疤疤的硬块了,有的直接流落地上,又流成了一条小小的水道,一面增加,一面凝结,那“滴滴滴滴滴滴”
的声响便是这血水流注的声晌。
这时候的天下第七,不像人。
像一个狂魔,死了复活,带一身惨血。
如果他像人,也只是一个活死人。
——一个血人。
叶告借闪电一瞥,初是一惊。
吃了一大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凄然可怖的人:
而这人居然未死,仍活着,还战斗着!
——大概,纵不死也仅剩一口气吧?
他都是给对方的恶形恶象吓得连退了两步:
那好不容易才逼近的两小步就给他这一退“抵消”了。
但随即他又为之大喜:
对方伤得那么重,且还滴血有声,自己还怕放不倒他么!?
——还怕他作甚!
是的,他雄心大作,斗志大起。
“阿三,这厮不行了。”叶告招呼道:“猪一肝,猪小弟,牛三肺,牛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