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杂剧打了,戏衫脱与呆底!”
吟罢,蔡京道:“世事浮云春梦,何必认真执着至无可自在?米芾曾说过他自己的书法,耍之皆一戏,不当问拙工,意足我自足,放笔赏戏空。人生在世,何必这般营营扰扰,得欢乐时且欢乐,不收紧些,当放松些,岂不是好?”
王小石一笑,走过去。
蔡京身边有四个人。
这四个人都是站着的。
他们一见王小石走近来,也没什么举措,王小石忽然觉得这好像是铜墙铁壁。
比“八大刀王”联手更可怕的杀意。
如果他一定要过去,只有撞过去。
──这一撞,究竟是墙坍,还是人亡?
这时候,蔡京却微微颔了颔首。
那道无形的墙,立即似消散于无形。
王小石仍旧行前,到了蔡京身前,取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六个大字,迅疾惊人,然后掷笔、退后。
“士不可不弘毅!”蔡京失声念道,“好字!妙字!奇字!下笔如风,字才形成,已被否却,方否决时,又生一字,旋生旋灭,旋说旋归,前念后念,即生即灭,唯合一起看,又神定气足,如天道人心,冷然清约处自见骇目惊心!这样并举并得的字,世间少有,可惜……”
他冷然望向王小石,“字已趋化境,人却看不透破,像把好字写冥纸。”
王小石淡然道:“若真的看破,太师不妨说放就放,先把自身权位放开,再来劝诫在下。”
那紫膛脸的人听到此处,忍不住大喝一声:“大胆!”
王小石傲然说:“得罪得罪。”
紫膛脸的人虎虎生风地道:“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话,足可治你何罪?”
王小石道:“太师能写出这等奇逸之笔,晚生才敢磊落直言。”
蔡京目光闪动,颊边法令纹深镌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