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感觉到死亡的轻手开始掠过自己身旁体侧,要轻轻的把自己的眼盖合上。常常,在一失神间,她都可以睡着而不知不觉,睡了整整一天,她还以为只打了一个盹。这一点,令她觉得非常悲伤。不,不可以,在它未把她覆淹之前,她一定要推开这些柔和的覆盖,残酷的掠夺。
“从我来这儿开始,要求到今天,”唐方有点诉怨的,但又恰到好处,并未构成痛恨,“到现在,花大当家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好,”温若红下定决心的说,“我跟你设法安排。”
“那么,”唐方柔声的说,“我几时才可以走?”她觉得这好酒的神医一向对她都应是善意的,所以她才这样问。
温若红似电似的一震,然后才说,“你病成这样子,只怕远走不出门口,就要回来躺着了。”
然后他匆匆的说,“我有事,要走了。”
唐方强抑住心头的失望,浅笑道:“怎么?公子又去喝三缸酒了吧?”
温若红拖着他那看似蹒跚和酩酊的其实是踉跄和逃避的步子走远了。他一面走着,双手抱着酒坛肚子,咕噜噜的又吃了十几口酒,然后喃喃自语的说:“我的酒里原有你的解药,你真不懂我的心事。都错在你不会喝酒。”他伤怀的自语,唐方当然不会听见(何况她的听觉已不如以前灵敏了)。他仰脖子又想喝酒,却见瀑里映着一个巧笑倩兮的唐方。
──他饮得下她吗?
“花大当家要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这山庄唐方还没好好的走遍。一个像她那么爱玩的女子,没有理由不邀游这美丽如画的山庄的。可惜她走不动。她多走几步,都会倦得像四肢百骸散脱一般。但她每天都想:我总算比昨天好上一些了吧?
就算她走得动,这庄里遍布机关奇阵,她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