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抬起头来。
他的身躯随时都是站得笔直的,就算坐,也坐得笔直,他的白贝一般的牙齿在暮色间虽然不会显现出来,但他高宽的额,峻峭的棱角,在淡暮中依然令人一眼望去,印象深刻。
他笔直地走过去。
他不想对方觉闲出手。
这倒不是因为他自知不是方觉闲的对手,而是他真的不想对他的朋友出手——除非他自己有适当而充足的理由时,不管这理由是不是一种必须的解释,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当他作敌人一般地,消灭他的朋友。
可是他现在当然不想消灭方觉闲,或让方觉闲消灭。
那掌声和说话的声音,正好使他可以走过方觉闲——而迎向那两人。
那两人正舒适闲坦地拂袖站起来,付了茶钱,如所有赶城路客一般,拍拍衣衫,哎,又要在晚上来临前,赶一座城了。
那两人当然就是:
僧人和文士。
萧七走到两人的身前。
那文士青衫白袜,脸带微笑,样貌平和。
那僧人白眉低垂,他的眼睛又一直往下看,就像闭目走路一样。
萧七就拦在两人面前。
唐甜也悄悄地掠过萧七身后。
方觉闲问她,她只答了部分实话,尽管实话只有部分,但这些话,绝不能传出去,这两人,绝不能留活口。
那文士三绺长须,随风微动,平静地笑道:“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萧七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拍手呢?”
那文士回答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因为我们都有手。”
然后他补充了一句:“听了那小哥儿的话,有手的人都应该拍手的。”
萧七脸色一沉,道:“我也有手,可是我没有拍掌。”
文士笑道:“随你的便。”
萧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