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晌午要是我没信儿,你就到城里去接应……”
老婆婆道:“我知道。”她左右看了一眼,放低声音道,“多半是住在快活斋,入夜我就……”
驼子不耐烦地道:“知道啦,照顾你的生意去吧!”
他边说边策动缰绳,胯下小毛驴甩开四蹄,一溜风似地向前奔驰而去。
郭彤看到这里,即站起来道:“算账!”
老婆婆回身道:“客人要走么?”
郭彤点点头,手指前面问道:“借问这条路通向哪里?怎么走法?”
婆子沙哑地干笑了几声,道:“你大概是刚由外地来的吧?敢情连汉阳府也没来过呀!”
郭彤这才知道,前面镇市竟是汉阳府城大镇,当下道了谢,结了酒资,拿起了棍杖。
那婆子又道:“客人是起旱,还是走水?”
郭彤笑道:“当然是起旱!”
婆子笑道:“啊,那你只怕不好走啊,从这里到府城,少说还有百八十里路呢,这会子天可是不早了呀!”
郭彤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呀。”
那婆子嘿嘿怪笑道:“这要等个机会,看看是不是有骡子车经过,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搭个便车坐坐!”
郭彤告了扰,步出亭外,无巧不巧,一辆篷车风驰电掣般地奔过来。
婆子笑道:“客人你好福气,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下省了走路了!”
说话之间,那辆大骡车已乒乒乓乓地来到了近前。
郭彤忙自上前挥手令车子停住,赶车的五旬开外的一个小个子,头上戴着破毡帽,一只手把着老长的一根旱烟袋杆子,另只手拢着两匹牲口的缰绳。
老远的地方,就见他用力地扯着缰,喊着牲口:“吁——吁——”
骡车停了下来,郭彤上前抱拳道:“老乡,是往汉阳府去的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