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兵勇,净身换衣的事,章姑娘顾不了自己疲劳,毅然承担下来。
房中生了火,尚氏取来了尚毓的衣裤。准备好汤水,方与绛玉主婢退出房外,在房外静候消息。
章姑娘强打精神动手。半月来,她与艾文慈同起同寝,身在难中,忘了男女之分,艾文慈一个陌生入,为了她不惜身历万险,这份恩情比天高海深,这份感恩的心情,令她在苦难中有了倚靠,在吃尽千辛万苦之后尚能支持。论体质她比周三夫妇差多了,但这时她却比周三夫妇强,仍能替艾文慈尽心力,周三夫妇目下却软瘫在后面的柴房中,连站起的力量都消失了。
她流着泪,哭泣着替艾文慈除去因治伤而割破的衣裤藤甲,净身……刚替艾文慈穿着停当,榻上的艾文慈突然吁出一口气,眼睑眨动。
“他……他醒了。”她欣喜欢狂地叫。
尚氏首先扒门抢人,叫道:“给他热汤,我扶他起来。”
绛玉奔近榻旁,探了深鼻息,说:“先别动他,以免牵动创口。他尚未清醒……”
话未完,艾文慈的双目完全张开了,用似乎来自天外的虚弱嗓音问:“这……这是何……何处?”
“大哥……”章姑娘捉住他的手偎紧脸颊叫。
“章姑娘,镇静坐。’绛玉急叫。
艾文慈神智渐清,扫了床前的众人一眼,缓缓地说:“哦!是……是你……你们。
我………我没死!”
童姑娘伏在榻前,握紧地的手哭道:“大哥,你……你活着。大哥,但愿伤……伤的是我而不……不是你。”
“是小弟吗?别……别哭。”’他挤出一丝笑意说。沿途两人兄弟相称,他已叫惯了小弟,似乎已忘了姑娘是女人。
“李兄,我擅自用了药,不知是否对症,你能不能指示用药追毒?”绛玉宽心地问,人醒了想必危机已过,死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