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非词非诗,非曲非赋,唱的是:“筛,天牌,香炉盖,雨打灰台,霉冼斑点在,石榴皮翻过来,葵花带子向阳开,密点浓圈文章光彩,破牛肚乾酒酿烂烧卖,菱花浮水面榆钱遍地栽!”
方芍药起初听来觉得杂乱无章,并有点莫明其妙?但等把这由一个字到十个字的宝塔形的歌儿听完,方恍然悟出每句歌儿所咏所嘲的,都是一个“麻”字!歌刚听完,人也出现。
从一角山崖之后,转出一了一个身穿黄色儒衫之人。
若由背后或侧方望去,这黄衣书生似乎举止十分飘逸,风神颇轰潇洒。但方芍药偏偏是与对方正面相对,目光一注之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位黄衫书生不单一张脸儿,长得比那号称“长耳公”的驴儿还长,并十分凸凹不平,大圈套小圈,黑点杂白点的,长满了无数麻子。
由於黄衫书生这张脸儿,麻得太难看,以致使人估不出他的正确年龄。
约略看去,大概总在三十八九,或是四十一二光景?两人是一左一右转出,恰在峰角相逢,大约距离丈许远近,停住脚步。
方芍药是一惊,黄衫书生是一怔。
方芍药惊的是这黄衫书生的一张脸儿,怎么长得如此丑怪?黄衫书生怔的是这位宫装少女的貌相风神,怎么生得如此美俏?方芍药一惊之后,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这才叫“少见多怪”,彼此萍水未识,人家脸儿生得丑怪不堪,却与自己有何关涉?她心中既有这等想法,足下自然不再停留,柳腰摆处,流水行云地便欲走去。
足下才动,刚刚闪过那黄衣书生身旁,便听得那黄衣书生,发话叫道:“姑娘留步!”
方芍药眉头微皱,停步转身问道:“尊驾与我素昧生平,有何见教?”
黄衣书生一抱双拳,陪着笑脸说道:“在下初到“六诏”,人地生疏,访友无着,想奉烦姑娘,指引一条明路,尚望姑娘莫责冒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