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游湖的女人,菱姑发觉之后,还向他取笑了几句,这个年青女子虽然生于斯,长于斯,没有学识,亦没有别的阅历,可是她却了解薛陵不是平常之人,晓得他很注意女客,别有用意。
这一点薛陵从她语气中听得出来,因此并没有因她的取笑而感到不安。
直到这时,他方始算是开了眼界,晓得这个繁华的六朝故都的富贵仕女,是如何穿着,如何谈吐,有时候从别的船上传来悠悠乐声,菱姑随着音乐曼声低唱,都是南方小调,别有韵味,这些都是十分新鲜和有趣的经验,深深烙在他心上。
黄昏之时,他在菱姑家中换回衣服,约好明天再来,便回返安旅客店。
齐茵见他回来,高与得什么似的,饭后,两人在灯下细谈,齐茵迫着他说出今日的经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包括他的感想在内。
谈到夜深,薛陵要她返房休息,她撒起娇来,道:“我闷了一天,这刻一点也不想睡。”
薛陵道:“我明天一早还得再去,希望可以从游舫上发现白英姑娘,从而查出那个老狐狸。”
齐茵杏眼一睇,道:“嘿!你整天跟另外一个女人在湖上穷泡,好不风流快活,也不想我多么气闷。不行,你白天陪人家,晚上非陪我不可。”
薛陵笑一笑,口气中却表示出很认真的意味,道:“菱姑是有夫之妇,你千万不可拿人家开玩笑,事关名节阴陟,何况人家两口子都很热心帮忙我,他们当真以为我在寻找一个失落的妹子,极是同情我……”
他说到这儿,齐茵的笑容不但早就消失,甚至委曲得红了眼圈儿,薛陵可真怕她掉下眼泪来,连忙改变话题,哄她道:“我们像前些日子般,躺在床上聊天,你不知道我还有许多想法,例如我真想将来在南京定居,日日与你邀游玄武湖。”
齐茵大喜道:“真的?住在这儿倒是不错,可惜我们没有什么朋友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