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岳家大爷?”
吴明道:
“不错!正是岳家骥岳主人……”
她毫不犹疑地道:
“主人对我恩深似海,我自幼是个弃儿,承他收留,当自己人看待,当我长大看上你时,他还很不高兴呢!他说你不是一个可托终身的人……”
吴明鼓足了勇气.道:
“假如主人对你有所求,你——”
“粉身碎骨,绝不皱眉!”
“那好!”吴明指着怀中的大布包道:
“这里面就是主人唯一的骨血,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什么?”她张口结舌,面孔更加苍白,道:
“主人他……他怎样了?”
吴明泪光闪闪,悲声道:
“也许是被人嫁祸,一家四十一口,只剩下这个……”
“天哪!”她嘶声悲呼着,身子摇摇欲倒。
吴明大吃一惊,连忙沉声道:
“你这一哭,非但救不了他,可能会害了他……”
“吴明……我不哭……你说……我怎能救他?”
吴明不安地踱着,在口边的话,就是不忍出口,看看床上的小生命,和自己怀中的一样可爱!
他们都是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要他们死,他们必死,要他们活,却未必能活。
吴明的心肠够狠,但这时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明象一只没头的苍蝇,满屋乱闯,屋外夜风嘶吼着,象在焦灼地催促着他,也象在警告他,迟则生变。
他突然止步,一字一字地道:
“你要想救主人这唯一的血肉,只有大义灭亲,牺牲自己的孩子,换下这一个……”
周蕙芳心头一震,如遭雷歼,她的面孔苍白得可怕,双目中射出极痛苦的光芒。全身痉挛着,转身望着床上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