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有一学士则是摇头道:“只恐此论一出,倒是给了脏官污吏口实,借此勒索敲诈百姓,吾不敢苟同。”
转眼之间,六个学士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竟是三对三。
三人附议,三人不愿苟同。
而到了最后,大家的目光落在了陈义兴的身。
陈义兴踟蹰着,他知道自己和陈凯之的交情,是不能影响到自己判断的,他阖目,沉思良久,才道:“诸公,多少年来,多少名人雅士,乃至朝诸公,无一不在鼓励减少赋税,所谓与民休息,此最大的特点,在于指摘出历来朝野的一大弊政,既理应担负起保民、护民、安民职责的人,不可推诿责任。真正要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其难也。”
他说到何其难也,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这是何其难的事。
陈义兴突然整理了冠容,又正色道:“可是因为难,难道不该去做吗?算做不到,此一出,也理应当做一个倡议,使之引发天下人的公论,唯有如此,至少可引发天下人,乃至于后世子孙的思考,我等推诿了数百年的责任,推诿了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以至天下的公卿,可以用口惠而实不惠的减少赋税,来增加自己的清誉,来推诿自己的责任。只是河川不固、兵甲不修,这难道不是流毒吗?孔孟倡导仁义,难道因为想要使人人求仁取义,又何其难也,难道因为如此,该禁绝孔孟吗?以吾而论,既然吾等认为是对的事,为何不该倡导?”
陈义兴沉默了一会,他猛地张大眼睛,手指轻轻的磕了磕案牍:“借减赋而求名的日子,理应一去不复返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吾愿后世子孙,诚如此也,今日做不到,那明日努力去做,明日做不到,那么后日,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孙子,我们的重孙,终有一日,可以做到,而吾辈所能做的,便是为这天下苍生,指明一处方向,吾与诸公所能做的,便是告诉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