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凯之始终带着微笑，对自己也保持着足够的恭敬，甚至连语气，似乎也都是慢条斯理的，乃至于陈凯之说的话，更是条理清晰，甚至连太祖高皇帝的祖训都搬了出来，你能说他什么？

周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悄悄打量了陈凯之一眼，见陈凯之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色的神态，他不禁皱了皱眉，旋即正色道：“那么，你现在在这庙做什么？”

陈凯之抬眸，他知道，这个时候，也该表现出自己铮铮傲骨的一面了，否则一味的斯，反而会让对方认为对自己产生轻视之心。

陈凯之同样正色道：“学生既然暂时无法进入书院，可在这金陵，却还有一位学生的恩师，他在这里，学生既然入了学宫，只好在至圣先师面前读书了。”

“你这是什么话？”周壁厉声打断陈凯之：“世可有你这般胡闹的吗？”

“周教导！”陈凯之同样朗声道：“学生哪里胡闹，还请指出，莫非学生在庙里抄习字，也是触犯了国法，触犯了学规吗？若是学生犯了国法学规，自然甘愿受罚，可若是学生无罪，周教导这胡闹二字，却是何意？”

周壁心里滚起万丈怒火，他嘴皮子抖了抖，狠狠地瞪着陈凯之。

可陈凯之依旧无畏地和他对视。

周壁眼眸眯起，心里权衡起来，继续争执下去，太不像样子了，赶人吗？

这里是庙，难道让吏过来和陈凯之撕扯？

至圣先师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做太有辱斯了。

何况，陈凯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没有触犯学规，这件事，从一开始，本是学里的博士们有些过份了。

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周壁也要保住自己的颜面，因此便铁青着脸。

“好，很好，我乃学教导，你既在这里写章，那么老夫自该有资格检查你的功课，老夫倒要看看，你在这里写什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