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能感受到杨同治的怒火,正如此,连忙识趣地随着方先生走了出去,也不向那杨同知告辞了。
是啊,这时候还有什么告辞的,脸都撕破了,虽然是朱县令撕破的脸,可大家都知道,朱县令是为了陈凯之和同知打了擂台啊,你算是说一千道一万道,人家还会原谅你吗?肯定是往死里整的。
出了同知厅,却见朱县令已准备轿,方先生背着手,只是伫立,朝陈凯之使了个眼色:“凯之,去和县公说说话吧。”
陈凯之点点头,到了轿边,苦笑道:“县公……”
坐入轿里的朱县令将轿帘卷起,眼睛平静地看着陈凯之:“原来是凯之啊。”
陈凯之抬眸,敬畏的看他一眼:“县公今日……”
朱县令摇着头打断道:“不要说这些了,你好好读书,且记住本县一句话,明珠是不会蒙尘的。”
陈凯之便点点头道:“学生谨遵教诲。”
随即轿帘放下,轿夫们已抬了轿子,走了。
当天夜里,夜色幽冷,虽是皎月当空,可是这江宁县的后衙廨舍里,却只能感受到一股寒气。
子夜时分,朱县令却无倦意,他手搭在窗台前,手指禁不住打着拍子,干瘦的身子伫立于窗台前,一双眼睛,看相当空的明月。
他看明月,如明月也在看他。
久久相互凝视,朱县令仿佛是这明月照视的是自己内心。
此时,宋押司徐步进来,道:“明公,今日之事,金陵已经传遍了。”
“噢。”
宋押司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学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宋押司鼓起勇气道:“明公这一次,太孟浪了,而今非议四起,那杨同知怎肯干休呢?自来都是官官相卫,哪里听说过,下官直接与官掀桌子的?这桌子一掀,可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