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心里,他就是个一心仕途的“大人”,不配为一个武将。
尚济一双眼睛已经被海风吹得通红,他该因为这话生气,可是他气不起来。
他不在乎这些话,更不在乎打赌的五十条战船,他在乎的是这些人怎么敢一次次地出海迎战。
“为什么?”尚济问过去。
“因为你们只是守在这里不准交趾人上岸,”冯师叔道,“我们却敢迎战。”
尚济握住了手中的剑,自从上次战败之后,朝廷就有法度,不准他们擅自迎战,只让他们严防死守。因为朝廷将多年前福建水师战败的原因归咎于他们轻敌。
交趾水军是厉害,他们的蛙人死士也让人胆战心惊,他们敢这样肆意妄为,是因为他们知道,大齐的水军没有皇帝的命令,只能守不能攻,这些年福建水师训练的就是防守的战术,也就是这样裴思通才会致仕,他接管水师之后,按照朝廷的要求练军,心中总有一股的郁气难以发放。
他知道朝廷不是不肯进攻,而是要等到何时时机进攻。
皇帝不相信他这个福建水师提督,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将所有的军权全都握在手心里,千里迢迢从京城指挥他们布兵。
皇帝怕给了他们权柄,他们会投靠太后,怕背离朝廷,做出谋反的事来。
可是该反的还是会反。
周焱反了,杀掉了那些不听统领的朝廷命官,占了整个广南西路,尚家人为所欲为,而他们这些忠于朝廷的人,却只能立在这里,什么都不敢做。
“走了。”
大船起锚,一路向交趾的船驰去。
尚济眼睁睁地看着那船径直向交趾人撞去,岸边的将士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几艘船。
交趾的火球再次呼啸而来,大海上一片热闹,翻滚的浪花冲击着船身,仿佛要将那喧天的呼喊声埋没,但是却遮掩不住甲板上奋战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