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钱,有钱都舍不得用,用了也舍不得吃,因为福利院里小弟弟小妹妹太多,一个收废品的老人能赚多少钱,能养活这么多张嘴么?十块钱放在口袋,那是以防万一,从年头到年尾,从没动过,铅笔是用了再用,不能用了找一根竹子,插在顶端再用,直到用完为止,笔记本和圆珠笔什么的,直接在废品堆里找,妈的,还真有,看来有钱人还真多,干嘛不照顾一下我们这一群福利院的娃儿呢?
“高一第一寒假,这孩子在工地上找了份工作,扛砖,扛沙,扛板,扛水泥,妈的,他那小身板还真经得磨啊,一挑沙,起码有一百二十斤,从一楼挑到五楼,小腰差点都断了,肩膀更不用说,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有些时候我都想问一问我那没见过面的老爹,**/的爽是爽了,干嘛当时不套避孕套啊?干嘛生出我这个孽障啊?
“可怨归怨,活得干,泪一抹,挑着沙上楼,从六楼到七楼,然后八楼九楼,好在那工头人不错,对我特好,年底活一干完,刷刷刷地数了三十多张钞票给我。三千多块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当时高兴得我当场就哭了,因为我感觉我拿的不是钱,而是这一个月福利院那些孩子的生活费,然后去了市场,全花光,一分都没留,换来了一百多斤大米,二十多斤鱼啊肉啊鸡啊鸭啊,那时候钱值钱啊,经用,我又买了一大堆年货,最后还奢侈了一把买了桶烟花,那一顿年夜饭,我吃得最幸福,特别是当烟花升起,我看着欢天喜地的弟弟妹妹们,我感觉那些累啊汗啊苦啊痛啊,都他妈特值。
“高二那年,王爷爷回老家,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回老家一次,我照顾那些弟弟妹妹,大概是老天爷觉得我苦还没吃够,王爷爷走的第二天,院里一个叫小帽的弟弟病了,我他妈煞笔啊,年轻不懂事,以为是小病,随便给他吃了几颗抗生素药,就没当回事,可到了深夜,报应来了,是高烧,一量体温,41.5度,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