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已恢复平静。
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没有出现什么混乱。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长安各个城门的盘查,比往常严密了许多。而坊市之间的道路上,更增派了金吾卫巡逻,一派森严气象。
李玄霸对长安的掌控力,并不算太差。
这得益于他在军中的威望,多年来掌控北衙,使得他对长安京畿地区的兵马或多或少都有安排。这一点,从朱雀门之变发生,到长安大火,禁军迟迟不见动静,就可以看出端倪。
天家的事情,自有天家去处置。
老百姓们该做什么,还是会一如往常。
只是在这平静的下面,究竟隐藏有多少杀机和暗流?谁也不知道……裴寂捻起一枚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而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看似格外轻松。
在他对面,端坐一位老者。从容颜上看去,大约也有四五十左右的年纪。体态略显瘦削,但却透着一股杀戈之气。颌下长髯无风抖动,显示出他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看去那样平静。
终于,他长叹一声,将棋子扔在棋盘上。
“裴公,到这个时候了,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裴寂放下茶杯,捻须而笑道:“王爷,胜负尚未见分晓,你又何必急于投子认输呢?”
“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这盘棋!”
“可我现在说的,就是这盘棋……”
老者,正是河间王李神通。
他怔怔看着裴寂,轻声道:“裴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王甚至关闭了皇城,你怎么就不急呢?
太子死了,秦王也死了……而今长安城中人心浮动,这今后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你我还需早作打算才是……若拖得久了,只怕事态会更加严重。这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基业,弄不会就会烟消云散啊。”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