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不起。”
三娘子回忆着吴兑的话,自己也有感触。“边塞是虎狼窝。在这里没有人是善类,也没有人是天生的妖魔。无非是要活下去,只能如此,要么吃人,要么被吃。把任何人当成无辜,最后都是自己遭殃。其实像妾身一样,为了生存下去,也会允许自己的部落袭击消灭其他部落。榷场卖的东西太贵,或是交易量太少,不能让我们满意时,我也会默许一些部落骚扰边墙,劫掠村庄,直到朝廷退让为止。而边军为了立功,为了向朝廷证明自己的存在,也会主动挑起战争,或者故意打败仗。一是可以把贪墨的兵器盔甲或是虚报的员额冲掉,二是可以向朝廷要银子,否则不再打。大家生活在这里,本是苦命之人,指望苦命人的慈悲,是指望不的。”
往日里与大明官员交往,三娘子绝不会掏心掏肺,这些话更是只能藏在心里。可是面对范进这个书生,她却本能地想要对他说出一切。她有一种预感,自己对他越真诚,他回报也会越多。她愿意信他。
范进点头道:“我明白。吴老的话说的有道理,做官是要学会平衡,而不是一味扶持一方。边军也好商人也罢,各自有各自的不易,各自也有各自的罪孽。单纯说谁好谁坏没意义,只是看是否过分。这些大商人手眼通天,而且负担着九边的军粮运输,不能单纯把他们看作坏人。像边军,不能盲目看作好人一样。不过不管怎么说,商人是商人,我们防范边军,是因为边军一旦得势,可能生出不臣之心,行大逆不道之举。而商人如果因为自己的某些利益问题可以驱逐督抚,同样是破坏了尊卑下,坏了这个天下的规矩。”
“话虽如此,但是你能拿他们怎么样呢?除非抓住他们支持辛爱的证据,否则拿不到把柄,一切都是枉然。可是谁又能去拿他们的把柄?这些年下来,大商人和军队早已经互为表里,派出去搜捕的部队还没点好兵,商人那里已经得到消息,保证什么都抓不到。自从俺答病危榷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