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冲突对于黄尓立而言,失去的是事业与家庭,对于张家而言,却只是一场年轻人之间的胡闹。
张家书房内,张府老太爷张允龄含笑看着对面的年轻书生,轻轻捻动胡须。他生有异像,年纪虽大但是须发无半点斑白,双眸如电,一望可知是极为精明干练的人物,说话气十足,语重音沉。
“边地不同腹里,一旦北虏破了边墙要大打出手,到时候朝廷要地征发民壮阵。是以在这片地方,人不能太和气,没了血性的男人不了阵,到时候会误了大事。蒲州终究是关帝家乡,百姓尚武性情暴烈,一时举止失当也是难免的事。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伤了官,事情不能这么算了,算衙门里轻判,里长族老也不会轻饶了他们,不好好教训一番,简直是要反天!倒是知州那位内眷的事不好办,小王爷年轻,做事不知深浅,居然跑到衙门里劫人,还伤了人命。这件事老夫知道时木已成舟,现在倒是不好了结了。”
在老人对面的男子年纪不到三十岁,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一身书生打扮但是举止间隐然有几分贵气。听着老人的话,书生也一笑,
“所谓内眷,也不过是行院里的女子,黄尓立据说未发迹时曾得她资助才得功名,后来从行院接出为妾,总归不是良家女子又不是正室。如今米已成炊,何况这总归是件丑事,闹大了对谁面都不好。小王爷那边是因为黄尓立做事荒唐动了肝火,做事有些偏激,老人家找时间规劝几句,设法善后是了。至于黄尓立堂堂一丈夫,又是朝廷命官,为了个行院女子茶饭不思不理庶务,便有些不分轻重了。学生既为山西巡按,有查纠地方之责,不能看着他这么胡闹。已经写好奏章送入京师,请吏部重新派员来接印,也给知州衙门下了命令,由州佐暂时护印,至于黄尓立还是让他先清醒一下再说吧。”
张允龄叹了口气,“你们两人年纪差不太多,黄尓立的科分辈分还在你之前,可是论起行事来,汝培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