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也是困扰张居正的一个隐忧,也是个无解的难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谁都懂,可是懂和能做到是两回事。现在即便真有个大才出现在张居正面前,他也未必敢用。在才具与忠诚之间,张居正显然对忠诚更为看重,这也是治国者的常见想法不足为怪,范进这次来见张居正带来的真正礼物,也是他对于江陵系人才培养方面的计划:建立学校。
张居正不是王阳明那种开创学派的人物,在学术领域的影响远不如在正直影响大。但是其本身的学修养并不差,能做天子老师的人,学问自然了得,再加张居正的身份地位,别看现在有不少人骂张居正,他如果建立学校讲学,愿意来读书的人怕是会挤破门槛。
真正阻挠学校兴办的,还是张居正本人。他其实从做大臣的时候厌恶讲学之风,对于这种读书人议论朝政行为深恶痛绝。更何况关闭私学是他下的命令,再自己开办学校,也难免让人非议。
出于对范进的信任以及了解,张居正并不认为范进要自己开办的是真正愿意的学校,因此也没急着否定,而是看着范进问道:“退思,你说的学校是要教授什么?难不成要老夫教他们经义?这些人如今都是朝廷命官,你觉得他们还能踏下心去读经史么?算他们能够安下心来学,老夫也不耐烦教!”
“这自然不是教授经史子集的学校,也不该由老泰山来教。他们何等样人,有什么资格在泰山面前聆讯?小婿想来这所学校教授的内容,是教他们如何做官,如何做事。本来这些是他们自己该会的东西,但是这些人太笨了,没人教学不会,没办法只好从头开始教授。像老泰山赏赐的那本手札一样。”
“当今天下够资格看那份手札的人不会超过十个,那些人没有资格。他们做官,应该有拿俸禄的本事,如果这都要人教,别坐在这个位置。总不能去手把手教他们该怎么施政牧民,咱们是朝廷,又不是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