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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同两位佐官的辞呈同时出现的,还有十几位吏员的辞呈。这些经制吏的关系在吏部,范进虽然是县令,也没有资格开除他们。但是只要他们自己愿意提出辞职,并表示子弟不再继任,朝廷也不会强行要求其职位世袭。
范进那些揭贴虽然没有真的贴出去,但是几张样刊已经通过张铁臂送到那些吏员手上。其中的内容当然与吏员们手书的揭贴一样,没有几分真实性。但问题在于,范进的谎言比这些吏员的谎言更高明,煽动性也更强。
他并非一味的泼脏水,而是根据每个人的工作内容,进行有针对性地编撰,私德方面占三成,公事上面则占足了七成。每个经制吏手上都有着一定权力。这些权力未必大,但足以对民生产生影响,尤其是对下面的百姓而言,这些吏员的决定甚至可以关系到一个家庭的存亡。
这些揭贴的内容可以让百姓把对官府的仇恨回归到吏员本人的仇恨上,如果这些揭贴传播开来,城里的贫民以及中产之家,只怕都不会饶过这帮吏员。更为可怕的是,范进能准确地把揭贴落实到人,就证明他对谁在搞小动作了如指掌,这份揭贴只是个开始,未来肯定有更多的办法在等着他们。
经制吏未必没有与县令作对的手段,即使是范进这种老虎县令,他们一样可以有办法与之周旋。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必须有人撑腰。但是包括陈有方在内,得到的指示都不支持他们继续留在县衙工作。也是到了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自己的靠山给出卖了。
他们的靠山似乎只是想看范进的笑话,佐二以及吏员的离职风波,必然可以令范进手忙脚乱,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当事人的饭碗能否保住,未来能否恢复职位,这位靠山并不在意,甚至于连一个敷衍场面的承诺都没有。于棋手而言,棋子失去了价值,便随时可以放弃。在他的层面上,几个吏员外加几个县衙佐官的前途,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