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也有人知道,本官的官职乃是如何得来。只要我不犯大错,哪怕在位子上随便敷衍下,也能得到升转。可是本官并不想如此浪费光阴。我这个知县不是来混日子的,而是来做事的。我说过,我要让上元县和过去不一样,百姓的收入要增加,缙绅人家更是要家业兴旺,保证自己的子孙不付辛苦,也有大把家私可以享受。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有秩序二字,如果连起码的秩序都不存在,说其他就无意义。本官在这里向各位表个态,只要是在我上元子民,鱼鳞册上有名字,那时完税的,就是我上元好百姓,本官就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大明的纳税人,应该享受到应该享受的服务!”
这年月纳税被看做一种义务,根本没有纳税光荣这种认识,更没有为纳税人提供对等服务的意识。朝廷与百姓,表面上说是一体,实际在赋税问题上就是对立。百姓也把税收看做是官府对自己的抢劫,能逃一点就逃一点,至于动辄让人倾家荡产的役就更不必说。
范进眼下提出的纳税人意识,为当下所未出现的全新思想,一下子让不少缙绅都听入了神。范进随即又承诺着,今后将根据纳税的多少,订立等级,分甲乙丙丁等几个档次,纳税越多,等级越高,其所能享受到的服务也就越好。
本来以时下官府的公信力来说,这种话就算地方官肯说,也没人肯信。缙绅里有不少就是做官出身的,以己推人,就知道同行的节操如何,于他说的话只当和尚念经,但是有了冯邦宁这个完美助攻在前,士绅们或许不信任官府,却愿意信任范进。有人立刻问道:“但不知甲种税户,每年要交多少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