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女人的寿宴总归是不如男人,再加上男女有别身份有差,杨家这场寿酒其实说到底,还是个男人之间的聚会。做寿,也就是找个由头罢了。
范进身为地方官,能来出席就已经是天大面子,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更亲近的举动。在寿堂里说了几句恭维话便来到前厅,与一干缙绅们开始交谈。杨世达在里外奔波,见母亲的客人他要帮着招待,还要陪人出来,倒是没时间再接待范进,于是其他士绅也就有了机会。
大家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绕着县令,这也算是亲民官的虚荣。可是这种虚荣对范进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他要的不是个体面,而是实惠。但是这个实惠也不是那么好要的。
这些士绅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不少是官员出身,他们致仕之后一切待遇依旧保留,比起他这个超规格提拔的地方官而言,也未必逊色多少,至少在社交场合上,足以敌体相待。
“县尊这衙役操练得不错,照这样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连应天府的捕快都被你比下去了。可是我听说,这些衙役之所以对县尊俯首帖耳,乃是因为县衙厚赏的原因?连衙役的家眷都可以领取米粮?这使费实在太大了。老朽也是从方面这个位置上退下来的,对这些人最了解不过。一群贪鄙小人,心如虎狼,从不知什么叫饱足二字。你喂他们再多也没有用,该贪的时候还是会去贪的。”
这是一位致仕的知府,如今在江宁本地开得好几家绸缎庄,算是宋家的商业竞争对手。
范进一笑:“何翁过奖了,捕快衙役是一县根本,不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又怎么能用心操练?他们不操练出个模样来,百姓的安定日子便不好保障了。至于贪墨之事下官理会得,自会派人防范。”
另一人道:“话虽如此,这使费上只怕太大了。上元县现在好象还挂着亏空吧?”
“那是前任亏空,和县尊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