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扔在路旁的小轿。一个周身捆绑结实,口内还塞着麻核的妇人摔在地上边哭边努力地向着男孩爬过去。身上的素衣已满是泥浆,但妇人混若未觉,依旧咬着牙,一点点崎岖着前进。
两条门神般的大汉手里各抱着一支冒烟的鸟嘴铳,方才的响动想必就是他们造成的。刘夫子看两人眼生得很,厉声问道:“尔等何人,何以有铳?”
一条大汉看看刘夫子,全不在意地一笑,“爷家是世袭百户,现在神武营里做铳手。我家国公爷有军令,要咱平日加紧操练,今个到你们这里放两铳,若是犯了什么规矩,你们就去江宁告爷。”
刘夫子心头一沉,这里怎么又出来了魏国公府?谁不知道连神武营的坐营官,都是魏国公保举的。这铳手和他家护院没什么区别。徐六小姐到句容,自家没敢得罪,怎么也来闹事?这时凤鸣歧已经来到刘夫子面前,微一拱手,“刘夫子,老夫白门凤四,咱们当初是见过的。”
“凤老?您老怎么也到了这边?这是怎么一桩事?”
凤鸣歧与刘夫子得算是旧相识。他交游广阔,于官府里结交胥吏衙役以及幕僚,本就是寻常事。再者于东南设立牛痘局已经筹备镖局,都与衙门里少不了打交道,靠着魏国公府的支持,凤鸣歧眼下虽然是白身,但已经可以与品官结交,刘夫子在他面前,反倒是不敢摆谱。
再看其身旁那些年轻男子,多半就是凤鸣歧的弟子门生,这便更觉得奇怪。虽然江湖人与人争斗是常事,但是凤四不是糊涂人,不至于大白天的就恃技放肆,这到底所为何故,就颇有些让人莫名其妙了。
凤鸣歧道:“老夫来句容,是来找几个朋友的。不想正遇到这件事。这位小监生跪在路上,说是要见娘亲,这些男子二话不说,就要抓人。凤某江湖上打滚多年,还不曾见哪里的凶人,敢随意就抓监生的,实在看不过,便出了手。至于二位放铳的军爷,老朽可就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