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冷却下去的温度又会被炒热,总归不是个好现象。但是他嘴上只是附和着,并没有表示出反对,只在心里嘀咕。
等到进了花家,范进将继荫领过来,对贾氏道:“老夫人,这便是花翁在京师所得之子,名为继荫。继荫,过去叫娘。”
花继荫也知,大户人家规矩如此,只有正室才可以叫娘,亲母只能称姨娘,心里纵有不愿也没办法。好在他之前已经被范进教育好了,走上来跪倒在地,给贾氏磕头。
贾氏看了他两眼,并没有让花继荫起来,而是问范进道:“他的娘在哪?老身想见一见。”
“奴婢拜见大娘子。”
沙氏本来就胆小,看了老妇人的模样,心里就更害怕,跪在那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几次想去看范进,希望从这个男人那得到点力量支持,但是也知这不是时候对方更管不了自己家事,只好听天由命。
贾氏看看她,又看看花继荫,冷冷道:“你姓沙?老身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事。你本来早该来拜我,等你这一拜,足足等了这么多年,倒也是不容易。今日花家各位手足叔伯都在,老身有几句话正好当着范老爷与各位亲友的面说清楚。当日老爷上京之时,正逢家中族老中风,群龙无首,各位都要我一个妇道出来维持家业。老身几次推辞,可是众情难却,也只好勉为其难,担下这个重担!我家老爷为官清廉,在京师里做的又是言官,不敢多拿一分一毫,只怕污了花家祖宗名号。京师米贵居大不易,所得俸禄仅够勉强支撑自己开支,无力周济家里,整个花家上下那么多丁口,全靠老身一个妇道人家主持。老身为人妻子,为丈夫操持家业,维持局面,这无话可说,也不敢叫一个苦字。当日交到老身手上的家业是何等破败模样,各位亲友都是知道的,如今的花家又是什么样子,各位也看在眼里。老身一个妇道,能让家业到这一步,自问对得住老爷,也对得住花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