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这样人可以震慑那些强徒。心中略略安定之余,又觉得为了自己母子安全连累范进破钞,实在大为不妥,乃至于勉强着自己走出船舱,向范进道了两次谢。
继荫的身体痊愈之后,白天跟着范进读书写字,晚上便回到母亲身边。问起白天课业,继荫眉飞色舞讲着今天跟义父又学了多少东西,又或是练了多少字,还将自己的功课以及范进写的示范给母亲看。有时是字,有时是画。
沙氏自身不通文墨,让她看字实际也看不懂好坏,只是觉得范进的字写的很漂亮,画也画的很像,如果不是他画了老爷遗容,自己思念夫君时,就没了什么可看的东西。这样的人想必学问了得,儿子跟他学习,绝对不会有差。
更重要的是,儿子以前随老爷念书时,实际是又爱又怕的。毕竟花正芳教子严格,动辄就用戒尺打肿儿子的手,小孩子难免对读书产生畏惧。现在这样每天盼着天亮好去读书,根本不想休息的时候,则不多见。
另外一条,便是继荫自从跟着范进,终于表现得像是个孩子了。以前的他就像个小大人儿,说话行事很是老成,教养是有的,外人看来也少不了夸奖几句,可是对于母亲来说,这样的儿子总觉得少了灵性,让做娘的心里不安。
由于漕船就那么大,除非她把自己关在舱里不出来,否则出去时难免与这对师徒捧上,看到偶尔范进给儿子讲故事,或是带着他做游戏,以及儿子逐渐变得活泼开朗的样子,沙氏内心深处倒是颇为安慰。毕竟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了继荫,只要对他好就好了。
午夜梦回之时,听到继荫在梦里喊着“义父……爹爹”。沙氏的眼眶微微泛红,来到儿子床边,看着他在梦里依旧微笑的样子,她便不禁叹口气,暗自想着:可怜的孩子,实在是太想要个疼爱他的父亲了。可就算自己可以不管名声人家范恩公也要在乎,再者年岁和身份上的限制,也注定范进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