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出死力报效,人心换人心,张居正心中自不可能没有动摇。
其实事情到了这时,张居正就算想要淹没范进的功劳也肯定办不到。这种事不可能大肆揄扬,可终究还是有侯守用这种知情者存在。如果自己继续对范进采取冷处理,那这些江陵党的心早晚也会冷下来,那自己这个首辅便成了孤家寡人呼喝不灵,再想要发动一些攻击,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得心应手。
时势比人强。即便张居正内心深处对于范进再怎么不相信,现在也不得不再次把他和顾实放在一个天平上做比较,结果也不言自明。
他沉吟了好一阵,唏嘘道:“花正芳……是个好官。国朝言官当以其为楷模,如果人人都能有其风骨,则言路清明,百官畏惧,就没人敢怠惰公事,胡作非为了。可惜啊,这样一个人,一直以来抑郁不得志,到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一个惨痛收场,是老夫有负于他,亦是国朝有负于他。其奏章所言,颇有让老夫自省之处,也有一些地方,是他矫枉过正或是误解于我。但不管怎么说,他上这遗章是发自肺腑,与邹元标那等卖直之徒,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他还活在人世,我真想与他同桌共饮,将苦衷对他说明。可惜斯人已逝,这些话便无从谈起。退思,此等忠良的后事不可草率,定要尽善尽美,所需用度老夫承担就是。”
“世伯放心,小侄自会料理好花老的后事。眼下总算是把事情糊弄过去,不至于生出波折。就是接下来世伯的行事,须得要斟酌一二。这次的事算是个警告吧,幸亏家师与花老素日相善,花家又没有什么人,否则的话……世伯纵不惧闲言碎语,但总归是于清名有碍。能够避免,总是避免一些物议为上。”
“你有什么意见,只管说出来。”
范进沉吟了片刻道:“小侄现在有两个想法,斗胆说出来,请世伯参详。其一,上疏乞救邹元标等人,千万不要对他们施廷杖。”
如果这样的话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