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不置可否,“你的看法与老夫倒是不谋而合,老夫已经上本,请天子开恩准我回乡居丧。衙门之事,你以后多与自己长官商议,如有疑难,可去问确庵。至于馆选的事,也自有新任首辅负责,你只管安心读书备考,以你的才学,入翰林院应是板上钉钉之事。只是万事皆有例外,你自己也不能自持才高,就麻痹大意,无事之时应该好好在家闭门读书,不要沉迷应酬荒废学业。”
“学生谨记元翁教诲。只是,学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于相爷而言,丁忧是不二之选,但是于天家而言,却不能放元翁回乡。”
张居正脸微微一沉,“放肆!万岁如何想法,岂是人臣所能揣测?妄度帝心,简直是胆大包天!”
“学生不敢,只是为天下苍生计,为万民计,从事理上加以分析而已。”
冯保笑道:“太岳,今晚只是屋中闲话,这里又不是内阁值房,不必过于认真。退思,你且说说看,为何万岁不能放太岳回乡?太岳为朝廷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立下汗马功劳,眼下至亲下世,朝廷若是还不许其回家尽孝,岂不是对臣工过苛?”
“冯世伯所言极是。若是普通官员,乃至六部部堂,若遇此事朝廷也应放行。学生斗胆说一句,即使内阁之中其他几位阁老遇到此事,朝廷也应诏准,惟有元翁不可。元翁丁忧虽与孝道无亏,却有事主不忠之嫌。自古忠孝两难之时,为大臣者理当为忠而舍孝,否则便有负皇恩!元翁受三朝天子厚恩,若是于此时回乡丁忧,岂不是置天子于不顾?”
张居正道:“你这话从何说起?老夫丁忧乃是守制,何以成了不忠?当今天下太平,四海安宁,俺答兵出西番,今岁绝不可能犯边,既无外患又无内乱,老夫在不在朝中,又有何影响?”
“元翁此言差以,如今天下虽无战事,但此等局面乃是相爷苦心孤诣一手打造。一旦相爷回乡守制,人去政息,考成法一条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