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自己弄脏了老山长的衣服。
守城军官曾在书院里旁听过两次课,在军中就被一堆大头兵称为秀才,地位比普通丘八高的多。见了山长远远就跑过去磕头行礼,比见到自己长官都要亲切。
齐墨轩实际记不住他的名字,但还是装做很熟悉的样子与他打了招呼,又拉他起来,介绍着自己身后的客人。那是个五十几岁的老者,一身巾袍半新不旧,上面还有几处补丁,看穿戴,像是个乡村里教私塾的老学究,可是仔细看去,却能发现这老人绝非凡夫俗子。
在他身边,是两名中年的书生,可是在老人身后,则是个胸前袖子上布满油污的高大屠夫,而在屠夫旁边,居然是个浓妆艳抹的妇人,一看就知是那乡村野店的粗鄙粉头。
这些不同身份地位的人站在一起,本来充满了突兀感,可是因为这老人的存在,却让一切显的那么自然协调,丝毫感觉不出哪里有问题。这些人之间彼此看着的眼神也极为随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没人认为自己不该和其他人在一起。
看着守门军官那里发愣的模样,齐墨轩笑道:“这位便是夫山先生,来我们长沙讲学了。今天且先让夫山先生好好转转,三日之后,岳麓书院正式开讲,你也可以来听。”
守门军官张大了嘴巴,结巴着道:“这这便是夫山先生?小的真能去听讲?”
所谓夫山先生,自然就是原名梁汝元,后因联合蓝道行弹劾严嵩,不得不改名避祸的何心隐。虽然他初入颜门后又破门出教,自立门户,但是在民间的风评并不差,其名号及受欢迎程度,也不在其师之下。
何心隐在实践中强调以“会”这种结社形式,组成互帮互助团体,湖广江西两省士农工商中都不乏这一主张的拥护者,这名小军官早就听过其大名却是第一次见。一想到自己面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夫山,心头狂跳,呼吸变得急促,兵器早早的扔到一边,依旧觉得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