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不想留他居然是说这事,这种高层的交易,一般来说凌云翼自己就可以做主,不必问计于己。既然开了口,想来必有深意,略一思忖,道:“东翁,学生觉得若是如此,还不如干脆把人情做大一些……”
“你是说……?”
“学生是想,既然按察司分一份,不妨再送份顺水人情给其他衙门。如今天子冲龄即位,外倚贤相,内则靠冯保。中官得势,已不可逆。既然如此,何不把案子写大一些,让市舶司也分一份功劳。他们得了功劳心里欢喜,从市舶提银子也方便。不管是酬功还是抚恤,都离不开银两,这尊财神不妨拉拢一二。”
凌云翼点头微笑,“不错,果然是不错,你这想法很好,且说说看,若是你拟塘报,又该如何写法?”
范进道:“若是学生写,生擒者有人可查,自是写实数,至于斩杀者则可少写一些。”
“少写?”
“正是。广州是省城,若是出了几百贼盗,固然太守难辞其咎,于中丞面上亦无光彩。以学生之见,不如把斩首放在洪家寨,再辅以战场遗尸,起码要报几百人。至于首级么……战场混乱,踩踏损坏,兼天气湿热,尽皆腐烂。”
“好了。”凌云翼用手虚点了几下范进,“你这胆子实在太大了,在老夫面前,就敢大谈如何虚报战功,确实该罚!”
“学生有罪,学生惶恐。”
“念你杀贼有功,且将功抵罪,罚你今晚独眠,这竹夫人便不给了。”凌云翼又是一阵大笑,朝凌升使个眼色道:“扶范进到客房休息,等明天再去跟田时见说一声,他所求之事,范进已经替他谋划的差不多了。投桃报李,让他也想想,该预备些什么消暑之物,款待范进。”
消暑之物……自然是充场儒士的身份了,范进心内如是想着。虽然蔡衡是广东学政,可是他的本官还是按察副使,也就是田应龙的直属下级。这个顶头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