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大门的公人,对范进的搜检格外严格,个人搜检的时间差不多是其他人的五倍以上。 就连梁盼弟烙的两张面饼,都被差人掰成粉碎,带的狗肉,也被差人取了小刀来切成了不规则的方块。直到担任主考的侯守用连催促了两次,才放范进进去。
这种衙门里的阴险手段,于普通考生而言,可以算作致命的大杀器。既入科举途,考场就是决定生荣辱的战场。想要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想要紫袍金带手不沾泥,只有在这个战场上搏杀出头,才能实现理想。其中艰险困难,非外人所能想象。
不管内心何等坚强的人,到了这个战场,都必然会生出紧张情绪。在这种时候,些微小的事物变化,都可能影响考生情绪,导致挥不稳定。门禁严格的搜检,会进步催化这种情绪,做文章时,大抵难以挥平时水平。
整起事件从程序上找不出什么破绽,但却足以让个儒童的役之路无疾而终,所谓科举世家地方乡绅,折腾人的法门大抵不会差到哪去。
范进边想着,边按着题纸上标注的号头,找到了自己坐位。县试只有个白天,旦坐定,就不许随意走动。县试由于不许点烛,采光就是大问题,如果运气不好的考生被分到暗处,白天也看不清字,那就只好自认倒霉。
范进的位置显然是侯守用精心安排过,距离大门比较近,光线十分充足,于考试而言,算是极佳的位置。再看看桌椅也很整齐,心中更知是侯守用照顾。由于县试人多,现有的桌椅不够,有时连饭馆的桌椅都要征来使用,时人谑云:国家考试太堂皇,多少书生坐大堂,油板扛来当试案,考完衣服油光光。这张好桌子,想来就是对弟子的照拂。他四下看看,见张师6并不在自己附近,想要报复他目前也办不到。
“兄台是范进范兄吧?县试在即,还请屏息凝神,不可左顾右盼,免得分了心做不出文章。”
由于还没开考,这个时候